交易猫购买账号忘记了

类型: 歌舞 地区: 科威特 年份: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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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介绍

《交易猫购买账号忘记了》是维姬朱森🕜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歌舞科威特片,该剧讲述了:看到一号传书,许七安莫名的有些心虚和羞耻,以致于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二:你有恒远的线索了?这么快?】 不愧是飞燕女侠,急公好义!许七安默默夸赞。 同时,许七安精神一振,不愧是怀庆,不愧是大奉第一女学霸,这效率简直高的吓人。 【一:恒远在杀死平远伯的过程中,无意中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这是三号的推测。那么,到底看到了什么?无从猜测,我因此困惑不解,甚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份死磕考题的精神,是学霸的标配啊,不愧是怀庆。我当年要是有这份心气,清华北大已经向我招手不,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我从来都没给那些名牌大学机会,它们再好,我也是它们得不到的学生许七安握着地书碎片,无声的咕哝。 【以咱们那位陛下多疑的性格,肯定会把恒远灭口,而金莲道长说暂时不会死,那么他肯定被囚禁在陛下随时能看见的地方。可是,淮王密探带着恒远入内城后,便再没有出现。人到底哪里去了?】 怀庆足够谨慎啊,一口一个陛下,那明明是你父皇许七安现在对怀庆充满了吐槽,甚至盘算着怎么引诱她社死。。 【一:后来,四号关于土遁的猜测,让我从之前的牛角尖里钻了出来。京城地下有龙脉,龙脉四通八达,如果施展土遁之法,确实可以在龙脉的基础上进行传送。 【于是,我调查了平远伯府,发现那座府邸是御赐的。皇室赐予功臣的府邸,是有规格要求的。比如风水位置极佳的地方才有资格修建这样的府邸。 【而京城里,风水最好的地方,无疑是坐落在龙脉之上。潜入平远伯府后? 我在后花园的假山群里找到了密道】 一号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告之天地会众人。 原来平远伯府真的有“地洞”,通过固定的土遁阵法,可以直达皇宫? 天地会众人虽有惊讶? 但毕竟符合原本的推理,所以很快恢复冷静,并为案件的进度感到欣喜。 一号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能力和智慧值得信赖,查案方面? 仅次于许七安李妙真鼓了鼓腮,有些郁闷。 哼!一定是许七安藏私了? 不愿意把他的本事交给自己? 所以才让她的侦查推理水平进步不大。 遥远的北方,乘坐战船的楚元缜发来传书:【这个石盘该如何开启?是特定物品? 还是某段口诀?】 【一:需要特定的物品才能激发刻在石盘内的土遁术,另外? 土遁术本身修行困难? 而能将土遁术刻成阵法的,放眼九州? 屈指可数。】 许七安问出问题时,脑海里闪过的是神秘术士团伙? 不是司天监的话,能布置下这个阵法的存在? 只有和朝廷联系紧密的神秘术士团伙。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 神秘术士团伙极有可能和元景帝有交集? 这就令人难以置信了。 荒诞程度就好比两个情敌突然好上了,并抛弃女神,去滚床单 【四:咦,许七安你现在是地书的主人了?】 许七安有种收藏的小黄书被人拿到公众场合公开处刑的感觉,头皮微微发麻。 【三:此事稍后再说,先谈正事。一号,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判断出阵法需要特定物品,而非口诀的?】 嗯,按照我多年老刑警的推测,她八成是求助褚采薇了,怀庆和采薇是大奉好闺蜜话说回来,我一直不明白傻乎乎的胖头鱼是怎么和聪明的海豚成为闺蜜的 一号避开了三号的回答,继续传书:【我已经充分掌控了开启石盘的办法,地书碎片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看到这个传书,其余四人里,除非了楚元缜和丽娜,李妙真许七安是立刻秒懂了。 地书的形成,与山川神印息息相关,地书能开启“土遁术”阵法,倒也不奇怪。 两人奇怪的是,一号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四:地书能作为开启石盘的阵法?这怎么可能?】 尽管只是文字,但也能感受到“屏幕”那头,老楚惊讶无比的表情。而熟悉他的许七安,甚至能想象他又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脑补。 许七安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地书的来历。 【四: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刚才那一瞬间,他的确联想到了很多东西,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见没有人再说话,一号重新掌控话题,传书道:【我需要的帮助是,由一位实力足够,又信得过的高手,持地书碎片开启石盘。 【这会非常危险,因为你不知道阵法的另一头是什么,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信得过的人,最好是天地会内部成员。 至于修为强大,有足够自保能力的大概只有许七安了,他的防御,已经堪称“不死之躯”以下,最强的那一档。 许七安叹了口气,传书道:【我去吧!】 哪怕找一个四品武夫,都未必比他更合适。况且打更人衙门里信得过的四品都随魏渊出征了。 但恒远还是要救的啊,这个光头是朋友,是伙伴,更重要的是,恒远是个大好人。 【四:如果察觉到危险,立刻返回,多保重吧。】 他身在千里之外,无能为力,只能说些干巴巴的祝福。 一号没有说话,但许七安精神有所触动,收到了一号“私聊”的邀请。 【一:开启石盘的方法很简单,将地书置于阵法之上,灌输气机便可。行动之前,你最好找司天监索要一件屏蔽气息的法术,再用儒家言出法随的能力,遮掩自身存在。这样,或许能无声无息,瞒过对方的感知。】 她说完便没了声息,就在许七安要收好地书时,她突然传书:【人各有命。】 这话是什么意思,暗示我不要为了救恒远,将自己置于死地?许七安默默叹息。 一号是怀庆的话,在她眼里,一个没怎么打过交道的“网友”,又怎么可能和他相提并论。 运河之上,十几艘战船排成一队,井然有序的航行。 某一艘战船上,楚元缜收好地书碎片,敲开了许二郎的房门。 “辞旧,你把那东西交给了许宁宴,我就充当消息掮客吧,有些事必须让你知道。” 楚元缜边说着,边进屋子,沉声道:“嗯,我明白你不想公开聊那件事,船上隔墙有耳,我们” 他摊开纸张,提笔在纸上疾书,然后给许二郎看了一眼。 嗤火苗窜起,将纸张烧成灰烬,缓缓飘落。 船上耳聪目明的高手太多,楚元缜没再多聊,果断离开。 目送楚元缜走出房门,许二郎满脑子都是问号。 不由的,脑海里闪过临行前,大哥私底下与他交代的话: “不管楚元缜问你什么奇怪的问题,说什么奇怪的事,你都不要搭理,保持冷漠。二郎啊,大哥不求你说“大哥的貂蝉在腰上”了,只求你帮忙保住大哥的一世英名。” 这就是大哥说的,奇怪的事和奇怪的问题?许二郎若有所思。 他没有来多想,坐在桌边研读兵书,走运河的话,从京城到楚州一旬时间都不用,而现在已经过去三天,即将迎来第四天。 短暂的征途已经过半,他即将迎来人生中第一段沙场生涯。 未亡人的小院里,许七安坐在藤椅上晒太阳,王妃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磕着瓜子。 其实大多都是王妃喋喋不休的说话,讲述着今天认识了王大妈,昨天认识了李大婶,当然少不了关系最好的张婶。 总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琐碎,但听着就让人轻松。 “昨天货郎送来的菜不新鲜了,我打算换了他。”王妃语气平静的说。 其实是因为那货郎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爱慕。尽管掩藏的很好,但慕南栀是什么人?她可是大奉最美的一枝花,类似的眼神见过千千万。 以前她缠着纱巾,也不能阻止男人对她产生好感,只要接触的时间一长,他们便如同猪油蒙了心似的喜欢她。 那货郎每天来送菜,尽管说话不多,接触不多,但依旧被她无与伦比的魅力影响。趁早换了才是正理,不然自己一个寡居的妇道人家,遇到心怀不轨的家伙,太危险了。 唉,谁叫我这么美了,长的漂亮也是一种罪啊王妃一脸孤芳自赏的姿态。 “你是女主人,你想换就换。”许七安点头。 王妃顿时开心起来,他总是给她最大的自由和权限,从不过问她的决定。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吃她做的饭菜时,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今天咱们出去吃吧。”许七安提议。 “不,我就要在家吃。”王妃耍小性子。 你那是粗茶淡饭么,你那是轻度黑暗料理啊许七安疯狂吐槽。 距离上次天地会内部会议,已经过去两天,距离大军出征,已经过去六天。 许七安在筹划着拯救恒远,为此,他给自己准备了四张底牌。 昨日前往云鹿书院,向赵守借儒圣刻刀,被告之刻刀不在书院。 压箱底的底牌没了,但是不慌,底牌二:监正! 他扭头又去了司天监,让采薇转告监正,自己要去做一件大事。 一位二品的剑意,纵使三品武夫也得受伤,危急关头保命足够。而且,在京城这种地方,只需要闹出大动静,就会招来无数目光,其中自然包括监正和洛玉衡。 臭和尚自从楚州回来后,便一直沉睡,喊也喊不醒。这张底牌能不能用上,暂且不知,但终归是一张底牌。 “等魏渊出征回来,我就要离开京城了,带着家人一起走。”许七安看着她,提醒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而再的要在她面前提及这件事。 王妃面无表情的“嗯”一声:“祝你好运。” 穿着夜行衣的许七安,无声无息的穿梭在内城的街道。他没有可以掩藏自己的行动,但周遭的御刀卫,以及屋顶瞭望的打更人,“默契”的无视了他。 利用儒家法师遮掩身形的许七安,没用多久便抵达了平远伯府。 按照一号给的信息,准确的找到了后花园里,隐藏着地洞的假山。 按动机关,待洞口显露后,他钻入其中,举着火折子在地洞里快速前行,洞内并没有陷阱,一号已经探索过了。 很快,许七安来到了甬道尽头的石室,看见了直径两丈的石盘。 “这么大的石盘,一次能传送数十人,平远伯就是利用这个东西,把非法拐骗来的人口传送到皇宫内部” 许七安站在石盘边,沉吟几秒,取出地书碎片,置于其上,而后灌入气机。 地书碎片亮起微弱的,有些浑浊的微光,这些浑浊微光宛如流淌的水,流进一个又一个咒文,把它们全部点亮。 许七安急忙踏上石盘,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石室里。 眼前景物一花,随后,许七安出现在了一片静谧的黑暗中,没有一丝光源。 他手里紧紧握着洛玉衡的剑符,心底略松一口气。 他现在处于“隐身”状态,因此没敢把火折子点亮,人类的眼球结构决定了纯粹无光的环境里,是无法视物的。 他又不敢释放精神力探索周边,只能一步一步,缓步的往前,过程中挥舞双臂,试探前方空间。 好在如果前方是悬崖或者墙壁的话,武者对危险的直觉会给出回馈。 就这样缓慢了走了一刻钟,许七安耳廓一动捕捉到了奇怪的声音。 前方的黑暗里,传来了诡异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吸。 肺活量得有多大?许七安头皮发麻的于心底吐槽了一声。 越往前走,“呼吸声”越清晰,许七安感觉自己额头似乎沁出冷汗了。 许七安握着剑符的手不由的紧了紧,一旦捕捉到危险的预感,他就直接激发符剑,不抱任何侥幸心理。 黑暗深处的动静,给他无比危险的感觉,越是靠近,身躯越忍不住的颤抖。 顶着恐怖的压力,他又往前走了近百步,无声无息的潜行,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抹微弱的金光。 这股金光透着庄严、阳刚气息,与金刚不败神功有些相似,却又有所不同。 佛门金光,是恒远么?恒远真的被带到这里来了?那抹金光是什么,恒远的依仗,是他的秘密?许七安浮想联翩。 他刚想往前行去,脑海里突然呈现出一幅画面: 他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无声无息的死去,没有征兆的死去,身体形容枯槁,宛如干尸 许七安沉默的后退,后退,然后转身,稍稍加快速度,撤离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平远伯府的地下石室里,石盘上的咒文再次散发出浑浊的微光,一道人影凭空出现。 许七安俯身捡起地书碎片,收回怀里,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点燃了几盏灯油的灯。 然后,靠着石盘坐下,无声吐出一口浊气。 “查了狗皇帝这么久,终于有进展了。”许七安嘿了一声,脸上难掩笑意。 黑暗深处传来的动静,仿佛呼吸声的响动,是什么东西? 龙脉制造的响动?嗯,那地方不出意外,应该是龙脉的核心。 “恒远被镇在龙脉里,那抹金光在与龙脉抗衡?还有,会让我无声无息死去的力量是什么,阵法么?” 许七安抓出地书碎片,传书道:【我已经通过石盘传送,初步探索了阵法的另一边,有了一些收获。】 【一:是皇宫吗?阵法连通的地方是皇宫吗?你有没有遇到危险。】 【二:有什么发现?嗯,你没受伤吧。】 【四:效率很快嘛,救出恒远大师了吗。】 除了在呼呼大睡的丽娜,以及闭关的金莲道长,其他成员纷纷回应许七安的传书,看起来是刻意没睡,等待他的消息。 ps:哈哈,关于一号的身份,你们能猜到怀庆,主要是我铺垫的多,铺垫的好,比如许七安云州战死时,怀庆的反应。类似的铺垫还有很多。一个成熟的作者,就应该让读者产生“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心理。 如果一号是裱裱,你们会破口大骂,为什么?因为毫无铺垫,于是显得不合理,逻辑出错。 再就是一号的身份,本身就不是什么大爆点,大秘密,只是符合怀庆人设的小趣味而已。♣️PS:憋了个大章出来,想着三四千的更新也没意思,所以昨晚凌晨后一直写,想写一万字的,后来发现太高估自己了。🧳塔灵老和尚伸出手掌,让金光落在自己掌心,那是一块铭刻佛文的铜牌。 原本还在思考着可能是大乘佛法的缘故,才让塔灵和尚说出这样的话,可当许七安看清那块佛牌时,神色顿时无比古怪。 这东西,是当初干掉镇北王副将褚相龙,从他身上舔包舔来的。 当时,许七安只是粗略查看,便丢到地书碎片里不闻不问。 “这是象征法济菩萨身份的佛牌,见此牌,便如见菩萨。”塔灵老和尚微笑。 象征菩萨身份的佛牌许七安吃了一惊,脑海内念头急转,法济菩萨的佛牌怎么会在褚相龙身上? 两者是什么关系?我杀了褚相龙,会不会引来法济菩萨的报复? “你拥有法济菩萨的佛牌,自然就是浮屠宝塔的主人了。” 说到这里,老和尚沉声道:“施主在何处,何时见过法济菩萨?” 许七安一时间答不上来,心说法济菩萨难道不在阿兰陀吗,我怎么可能见过他。。 等等!褚相龙肯定也没去过阿兰陀,他是怎么得到法济菩萨佛牌的?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许七安摇了摇头,模棱两可的说道:“我并没有见过法济菩萨。” 塔灵老和尚解释道:“法济菩萨消失三百六十年,杳无音信,连琉璃菩萨都寻不到他。” 消失三百六十年许七安松了口气,这样一来,我冒牌传人的身份就无人能拆穿。 “我想起来了,这块佛牌是一个云游的老僧送给我的,还我一饭之恩。但,但我没想过竟如此珍贵。另外,法济菩萨为何突然消失,不让佛门找到?” 这句话,既交代了佛牌的来历,又凸显了自己的“无辜”,顺便打探一下法济菩萨消失的真相。 不对?难道法济和尚是女的?许七安险些脸色大变。 “法济菩萨将佛牌赠予你,并非是一饭之恩,你得了此牌,便与一品菩萨有了因果,对于正常人来说,这不是好事。但我观施主因果缠身,再多一道因果,也无关紧要。想来法济菩萨也是看中了你这一点。” 呸,老和尚你仿佛在说:施主你就像戏台上的老将军,浑身插满旗。 许七安笑容牵强:“也许吧对了,敢问大师,如果刚才我选择释放神殊,你真会答应?” 老和尚颔首,道:“解开封印,就是你们的死期,等神殊吞噬了你们的精血,我再困住它。然后等阿兰陀的菩萨来处理。” 姜还是老的辣许七安再次看向神殊断臂,问道: “这只手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老和尚沉吟片刻,挥了挥手,宽大的袖袍扫过半空,扫出一道只有许七安能看见的画卷。 画卷里,佛陀金身巍然端坐,慈眉善目,威严深藏。 佛陀的左右两侧是象征九相的九位菩萨,以及十八位罗汉。 神殊隐藏在菩萨中?许七安心里正疑惑,忽然看见“镜头”拔高,往不见穹顶的迷雾深处拔高。 下一刻,宝塔第一层的完整画面呈现在他眼中: 佛门菩萨的头顶,迷雾深处,是一尊巨大的漆黑法相,他有十二双手臂,脑后燃烧着炽烈火环,额头一道黑色火焰印记。 他面露狰狞邪恶,做张牙舞爪之状,森然的俯瞰着底下的佛陀、菩萨和罗汉,仿佛那是最美味的猎物。 整体画面层次感分明,底层佛气威严祥和,上层宛如炼狱阴森恐怖,形成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许七安心跳陡然加快,“噗通”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能听见。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尊漆黑法相,是神殊。 楚州杀镇北王时,神殊以血丹之力,施展秘法,现出过这道法相。 “这幅画代表着什么意思?神殊以佛门为“食”?神殊是整个佛门的敌人?他能威胁到菩萨罗汉,乃至佛陀?他在迷雾深处觊觎着整个佛门?” 一个个猜想在心里迸发。带着战栗般的体验。 老和尚挥手,散去画面,双手合十:“明白了吗。” 许七安张了张嘴,有心再问,但怎么都问不出口。 塔灵在佛牌上画了一个“卍”字,交给许七安,道: “持握佛牌,可初步掌控浮屠宝塔,施主可以选择驾驭宝塔离开雷州,但勿要用宝塔伤害佛门弟子。” 我可以驾驭浮屠宝塔?许七安正要答谢,忽听身后传来李少云的问询: 他霍然惊醒,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手里根本没有脚环,神殊的左臂也没复苏,若非手里握着佛牌,他都怀疑之前的一起都是在做梦。 许七安下意识的看向塔灵老和尚,他依旧垂眸盘坐,双手合十,安静的宛如雕塑。 “不用看他,他什么事都不会管,更不会帮我们。” 李少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老和尚:“我方才求过他,希望他能送我们出去,但被拒绝了。另外,这和尚的算数非常厉害。” 算数很厉害?这个世界的和尚也需要本科学历么许七安心里开着玩笑,悄悄收回佛牌,问道: 李少云翻了个白眼,道:“天快黑了,孙玄机还是没能解决外头的敌人,等待明日清晨,我们还是没能出去的话,会被困死在塔内。大伙儿急的很,你有什么办法?” 许七安当即看向佛塔的窗外,天色青冥,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 外面一片安静,偶尔想起几声炮鸣,让人知道战斗没有停止。 塔内的雷州武夫们,一改白天的从容冷静,变的焦躁不安。 因为他们意识到孙玄机似乎并不能在两位三品强者的看守中救走他们,随着时间的推进,大家将不可避免的走向“败亡”。 “开炮开炮,一天到晚就知道朝和尚开炮,没有其他手段了吗?” “果然,术士战力根本不值得信任,如果许银锣在这里,那护法金刚已经轮回去了。” “是,许银锣是战无不胜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武夫。” 焦虑的气氛在人群中酝酿、发酵,不少人后悔来三花寺蹚浑水。 这时,袁义和汤元武,还有柳芸走了过来,都指挥使问道: 他是来找许七安商量的,实在不行,可以考虑把龙气还给佛门,再有孙玄机出面斡旋,或许可保他们性命。 正斟酌着如何开口,袁义就听徐谦说道: 柳芸等人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下一秒,又惊又喜的看着徐谦。 系好安全带许七安打趣一声,将气机灌注佛牌,分出一缕神念沉浸佛牌中,他旋即感觉自身与浮屠宝塔有了一定的联系。 这种联系要低于太平刀,与地书碎片处在同等层次。 这意味着,他现在虽是浮屠宝塔的主人,却不是真正的主人。 形象点的描述:太平刀是他的亲儿子,地书碎片和浮屠宝塔是他的继父。 以地书和浮屠宝塔的位格,确实是继父。 许七安紧握佛牌,沉声道:“起!” 浮屠宝塔外,东方姐妹和三花寺的僧人,三三两两的盘坐。 相比起白天的密集火力,如今偶尔几次的火炮攻击,对他们不足以造成威胁。 但也不敢离开浮屠宝塔附近,因为众人猜测孙玄机此时肯定无能狂怒,说不定会拿他们撒气,大开杀戒。 而且,三花寺在一轮轮炮火中,毁了大半,大殿坍塌,弹坑无数,满目疮痍。 三花寺主持盘龙,念诵佛号,感慨道: “熬过这一宿,浮屠宝塔就会关门,让那群贼人死于浮屠宝塔,也算是对恒音和死去的众同门一个交代。” 东方婉蓉笑道:“只是那都指挥使袁义死于塔内,大奉朝廷必定问责,佛门要做好承受朝廷怒火的准备。” 净缘武僧淡淡道:“大奉积弱已久,自京察以来,至今,先后死了镇北王、皇帝、魏渊,那位名声鹊起的年轻人物许七安也被废了。大奉朝廷何来的胆子问责?” “正是,袁义怂恿雷州江湖人士攻打我寺,佛门还要问责他呢。”三花寺的僧人不忿道。 东海龙宫的门徒搭话道:“除了监正,大奉已经没有巅峰高手了。” 这群隶属于巫神教的门徒哄笑起来。 远处,度难金刚站在塔门外,一言不发。 灵慧师伊尔布和驾驭炮台的孙玄机还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就在这时,浮屠宝塔忽然震动起来,且幅度越来越剧烈,墙皮一块块剥落,瓦片“噼啪”砸下来,碎成粉碎。 “怎么回事?塔内发生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茫然不已,议论纷纷。 盘龙主持喃喃道:“此塔立在寺中五百年,从未有过异动,这是何故,这是何故?” 没有犹豫,所有人都看向护法金刚度难,却发现这位三品金刚,沉稳如山的表情,终于有了错愕、震惊、不解等情绪。 一道乌光降落在塔边,穿着巫师长袍的伊尔布抬头仰望,沉声道: 度难金刚沉吟道:“或许是法济菩萨就在附近,塔灵感应到他了。” 是了,若不是感应到主人就在附近,塔灵又怎么会有这番动静? 既然菩萨到了,那么塔内的贼人就没有逃走的可能,那烦人的孙玄机也不再是威胁。 “阿弥陀佛,既然法济菩萨已到,那此事也该有个结局了。”盘龙主持双手合十,如释重负。 东海龙宫的门徒一阵羡慕,佛门势力庞大,高手众多,一品菩萨说来就来,难怪佛门僧人腰杆如此硬。 净心和净缘面面相觑,有些诧异,身为阿兰陀僧人,他们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法济菩萨消失三百六十年,杳无音信。 众人或疑惑,或惊喜,或羡慕之际,始终抬头注视浮屠宝塔的伊尔布,沉声道: 闻言,所有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尖尖的塔顶。 青冥的天色中,尖塔顶端,站着一个青衣人,他于风中孑然而立,衣袂翻飞,漠然的俯视着下方的众人。 其他人纷纷认出青衣人的身份,正是那个召来孙玄机,杀死首座恒音的徐谦。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感谢佛门赠宝,诸位,告辞!” 话音落下,浮屠宝塔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高耸的塔身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两道身影同时追了上去,分别是灿灿金光缭绕的度难金刚,以及化身一道乌光的伊尔布。 度难金刚的速度不及浮屠宝塔,转瞬间被甩在后面,伊尔布的乌光紧追不舍,渐渐拉近距离。 浮屠宝塔轰的一震,溢散出一缕威压可怕的气息,让伊尔布如遭雷击,法力出现凝滞,似乎受到了压制。 抓住这个间隙,浮屠宝塔化作流光消失在天边。 三花寺内,东海龙宫和三花寺双方,瞠目结舌。 一个僧人咽了咽口水,“浮屠宝塔,被,被人抢走了” 佛门僧人们脑子一片混乱,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为什么堂堂一品菩萨的法宝,说抢就抢? 净心目光投向东方姐妹,脸上尚凝固着惊愕和茫然,幽幽道:“那个徐谦,究竟是什么人?” 他只是个连婉清都打不过的家伙啊东方婉蓉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东方婉清替姐姐回答:“我们来雷州的途中,遇到过此人,他” 说到这里,东方婉蓉秀丽的脸上浮现茫然,似乎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这时,一名三花寺僧人指着原本浮屠宝塔所建的地方,诧异道: 盘龙主持看过去,说道:“那里是” 他忽然愣住,对啊,这里为什么会空出一块? 金光呼啸而来,落在一座山谷中。 夜色沉沉,山川静默,时而有夜枭的啼叫回荡。 孙玄机带着慕南栀、李灵素,进入浮屠宝塔,在许七安的接引下,登上第三层。 慕南栀抱着小白狐,转头四顾,看见江湖人士们挤在两扇窗边,目瞪口呆的看着外面的夜色。 李少云见鬼般的表情,盯着眼前的青衣男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娘子教我的许七安默默调侃他一句,表面平静:“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会进浮屠宝塔?” 闻言,都指挥使袁义露出敬佩的表情:“阁下神机妙算,袁某孤陋寡闻,竟不知道大奉何时出了阁下这位人物。” “未必是大奉人。”李少云在旁边嘀咕一句。 此人精通蛊术,虽然是典型的中原人长相,但外貌是可以变化的。 小狐狸不太喜欢浮屠宝塔内的气息,蜷缩在慕南栀怀里,扬起一个小爪子,弱弱道: “好厉害好厉害,不愧是夜姬姐姐的男人。” 他来雷州的目的是抢浮屠宝塔?这,这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李灵素心情复杂的想。 慕南栀脸色微变,低头:“夜姬姐姐?” 小白狐“嗯”一声:“夜姬姐姐是我三姐。” 难怪,难怪他说是故人的妹妹慕南栀审视它片刻,冷着脸,把小白狐丢掉了。 小白狐摔在地上,它只有成年人小臂那么长,玲珑袖珍,昂着头,泪汪汪的狐眼无辜的看着慕南栀,想不通自己突然就被那么粗暴对待。 慕南栀瞪了许七安一眼,叹口气,又把小白狐抱了起来,揉揉脑袋,以示安慰。 她还不至于和一只小狐狸崽过不去。 许七安高声道:“诸位,此间事了,为了防止被追踪,我马上就要离开,现在就把大家送出塔。” 一位江湖人士犹豫半晌,弱弱的试探道:“阁下之前说过,平,平分宝贝的。” 雷州武夫们没敢喧哗,更不敢逼迫,屏息看着他。 江湖散人最喜欢争抢宝物,本质是因为他们没有靠山,没有资源,想要出头,必须豁出命的去争去抢。 就如寒门子弟想出头,就得发愤图强,头悬梁锥刺股,十年寒窗,去争那一线机会。 此中辛酸,只有散修自己才知道。 宛如雕塑般垂眸打坐的老和尚,竟也抬起头,望向许七安。 袁义李少云汤元武这几位四品武夫没有说话,但他们立刻投来的目光里,夹杂着一丝渴望。 刚才之所以没开口,是觉得自己已经没资格和徐谦讨价还价。 江湖就是这样,拳头大的说了算。 但内心深处,还是抱了一丝期待。 当然,就算徐谦翻脸不认人,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立刻离开。 龙气是不可能分享,浮屠宝塔则不是我能做主,但我刚才确实说过平分宝物的话虽是敷衍之词,可男儿一诺千金重况且,是我引这些人过来,白嫖了他们的“劳动力”。 该怎么样补偿他们呢许七安陷入沉思。王思慕下意识的端起酒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酒杯有问题,它呈黄玉色,略带一抹淡淡的殷红。 初看时,王思慕以为这是寻常玉杯子,入手才发现竟是琉璃。 色泽如玉,内中带着如血般的殷红王思慕手一抖,婶婶的甜酒酿顿时倒歪,泼洒在桌上,溅在她衣裙上。 婶婶赶紧把酒壶和杯子丢一边,掏出帕子给王思慕擦拭衣裙上的酒渍。 王思慕惊呆了,琉璃本就珍贵,而龙血琉璃是西域一种极为罕见的土烧制而成,产量极低。 西域与中原关系亲密时,龙血琉璃时常作为贡品,流入中原,通常被制作成器皿酒盏,陛下宴请群臣时,才会拿出来使用。 随着西域和中原关系渐渐冷淡,龙血琉璃很多年没有流入中原,京城贵族千金难求。大多都珍藏在家中,偶尔自己拿出来使用。 她快速扫了一眼,发现桌上全是龙血琉璃盏,是一整套琉璃盏,价值,价值足以买下两座许府。 婶婶给她擦拭干净后,继续满了一杯,道:“是不是累了?” 敲打归敲打,但这是立场之争?她本人其实是很重视我的,许家主母,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么 王思慕抿着唇不说话,她心里有些感动,她领会到了许家主母对她的尊重和看重。 “来,尝尝这些菜,都是我们许府独有的,外面你吃不到。” 婶婶热情的介绍桌上的菜肴,充分扮演一位女主人兼未来婆婆的角色。 确实有几样王思慕没有吃到过的菜,让她眼前一亮。 外皮烤的焦脆的烤鸭,切片,用薄薄的面皮裹着,既好吃又垫胃;外相难看,但入口软嫩,咸淡适中的红烧狮子头;香味浓郁,酥化不腻的扣肉 许府虽然是新晋的“世家”,但财力不容小觑啊王思慕刚这么想,突然目光一凝,她直勾勾的盯着盛鸡汤的小瓷缸! 王思慕出身官宦世家,自身又极有才华,鉴赏能力极强,她很快就看出桌上这些瓷器不简单,每一件都是古董。 这不是常态吧,这不是常态吧,怎么可能有人用古董当日常使用的器具? 安静吃饭的气氛里,王小姐内心掀起了巨大的震惊。 定了定神,王思慕转而观察起席上的女眷们,那个苏苏姑娘没有上桌吃饭,这说明她即使嫁入许家,也只能当一个小妾。 李妙真性格寡淡,不冷不热,符合她天宗圣女的身份。 许铃音和这位南疆姑娘,倒是让王思慕吃了一惊,心说哪有这样吃饭的?她们不怕噎着么,不怕烫么,她们是在演我吧? 如果这么小的孩子就会演,那也太可怕了。 可若不是演戏,许家主母这样治家严谨的人,怎么会容忍她们如此失礼 王思慕浮想联翩中,一顿饭结束了。 她在心里做了总结,许家主母虽然手段高超,但不是咄咄逼人的主母,相反,大部分时候很温和很率真,就像个小姑娘。 许玲月最多只继承了她母亲三四分的水准,在王思慕看来,是个高手,但谈不上劲敌。 至于这位许家小妹,她暂时还没机会试探。 于是,吃完午膳后,王思慕看见小豆丁在庭院里玩耍,她便找了个机会独自出来,手里端着一盘糕点,招招手,笑道: 许铃音看到吃的,屁颠颠的就过来了。 她果然爱吃,只要有吃的,就很容易控制王思慕心里一喜,柔声道:“听你姐姐说,你在学堂的时候被人欺负了?” 许铃音注意力都在糕点上,一边吃着,一边委屈的说:“有个小胖子抢我吃的” 她旋即大声宣布:“大锅帮我报仇啦。” 许玲月没骗人,真的有人欺负她,所以她才不上学的,可怜的孩子王思慕摸了摸她脑袋,语气温柔: 王思慕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可以教一些速成的知识给孩子,等到她回府了,这孩子“无意中”在父母面前展露新学的知识。 许家主母肯定会问,许铃音就会把自己默默教她读书的事说出来。 向来,许家主母知道后,会对我心生感激,而我却不邀功 在翰林院膳堂吃过午膳后,许新年骑马离开皇城,飞奔着往家赶。 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王思慕性格颇为强势,有主见,而娘又是个喜怒都挂在脸上的。 如果王思慕做出一定的试探,惹娘不开心,娘恐怕会当场甩脸。 另外,府上全是一群妖魔鬼怪,铃音、丽娜、天宗圣女、女鬼苏苏,还有最阴阳怪气的大哥 许二郎觉得自己得回来控一控场。 进了府,在外厅和内厅转了一圈,没看见王思慕,但又发现她的两个丫鬟站在厅中。 “在院子里呢。”丫鬟恭敬回答。 许二郎出了内厅,转向内院,果然发现王思慕坐在石桌边,像是一朵没有生气的纸花,呆愣愣的。 许铃音站在一边,吃一口糕点,又看一眼未来嫂子,想着赶紧吃完走人。 许二郎心里一沉,想,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闹翻了啊,我回来的还是太晚了 他走过去,轻轻摇晃王思慕的肩膀。 王思慕缓缓抬头,缺乏神采的眸子,木然的看着他。 几秒后,王思慕悲从中来,紧紧握着他的手,垂泪道:“二郎,你妹妹气死我了!!” 许二郎眉头直皱,他瞬间脑补出了过程,王思慕和许玲月闹了冲突,许玲月一脸“委屈”的找大哥投诉。 大哥肯定说了什么气人的话,才把王思慕气成这样。大哥这个人,最阴阳怪气了。 王思慕摇摇头,看向没心没肺的许铃音,抽泣道:“是她我一片好心教她算术,她,她硬是要气我。” 许二郎倒抽一口凉气,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你何必自讨苦吃呢?书院的先生,李道长,楚元缜,他们都被铃音气的不轻,何况是你?” 王思慕不信,道:“可是,可是是玲月说,铃音不读书是因为在学堂受了欺负,而这也是事实,所以我便想着教” 远处的屋脊上,许七安笑出猪叫声。 李妙真踢了他一脚,但自己也憋笑憋的很辛苦。 “我,我终于知道楚元缜为什么那么生气,哈哈,这家伙也试图教铃音算术,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笑疼了” 许七安捂着肚子,笑出眼泪,他终于知道云鹿书院里,楚元缜面对了什么。 “你家大妹妹心可真黑哦。”李妙真笑道。 许二郎环顾四周,见周围只有一个小豆丁,便坐了下来,硬着头皮说了些甜言蜜语,总算哄好王思慕。 随后,他脑海里浮现许玲月昨夜悄悄来找他,说的那番话。 等王思慕看过来,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自从大哥得罪陛下后,许家其实一直在悬崖边缘徘徊。” “大哥的意思是,想带家人一起离开京城,至于我,留不留京看我自己的选择。我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有现在的功名,无论如何都不离京的。 “但是,我想再等等,等我有了更高的位置,有了更大的家业,再把你娶过门,总不好让别人笑话你挑男人的眼光不成。” 王思慕握着他的手,没有了所有委屈,眼神从未有过的温柔。 黄昏来临前,婶婶给了王思慕一大堆的回礼,还送了自己佩戴多年的玉镯子。 王思慕带着丫鬟离开,回首时,看见许家主母带着两个女儿目送,许铃音开心的挥手。 她的目光掠过三人,看向屋脊上,许七安站在高处,朝她点头微笑,李妙真和披头散发的姑娘在他左右两侧。 不知为何,今日虽受挫了,可她能从这个家里感受到一种轻松,他们活在这种轻松里。 摆满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的餐桌上,王首辅看了一眼女儿,道: “心事重重的,在想什么?对了,你今天去了许府,感觉如何?” 王二哥搭茬道:“许家刚发迹不久,怕是各方面都不能让妹子你满意吧。” 王大哥皱了皱眉,“这样的话,将来你若真嫁给许辞旧,嫁妆就得丰厚一些了。” 两个嫂嫂闻言,心里顿时生起优越感。 “他们家喝酒用龙血琉璃盏,盛菜用珍贵古董,看家护院都是四品高手,朝廷所有的鸡精作坊,每年要分出一成的利润给许府。”王思慕淡淡道。 “什么?朝廷所有鸡精作坊,分出一成?” 做生意的王二哥吃了一惊,这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 “龙血琉璃盏当酒杯”王大哥面孔呆滞。 王夫人露出满意的笑容,问道:“那王家主母如何?以思慕的手腕,想来不难压制她吧。” 首辅王贞文微微颔首,赞同夫人的话,自己女儿什么水平,他是知道的。 王思慕幽幽道:“许家主母深不可测。” 王大哥喟叹道:“许家不简单啊,对了,爹,谈判怎么样了。” 他没指望父亲回答,因为过去的几天里,他有问过同样的问题,但涉及朝廷机密,王贞文连亲生儿子都不透露。 “最多三天,就能出结果了。”王贞文淡淡道。 大奉和妖蛮的谈判,无非是眼前的利益和以后的利益,以后的利益只算添头,眼前的利益最为重要。 而妖蛮那边能拿出来的,是战马,是铁矿,是皮毛,是割让的领地。 许七安听完先帝起居录,随手拿起许二郎的“稿子”,发现是针对靖国铁骑的策略。 许二郎喝着茶,道:“这是我自己瞎捉摸的。” 二郎不愧是主修兵法的,写的头头是道,思路清晰,就是不知道是纸上谈兵,还是真有时效。 许七安看完,便把“稿子”还给二郎。 东北深处,背靠着汪洋的某座漆黑山谷。 海浪拍打在焦石上、崖壁上,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溅起雪狮素龙般的白沫。 山谷正中央是一座百丈高的祭坛,祭坛上立着两尊巨大石像。 一尊石像穿儒袍,戴儒冠,长须垂在胸口,年迈儒者的形象。 另一尊石像穿着长袍,戴着荆棘王冠,面如冠玉,风姿绝代。 清晨的第一缕曦光照在祭坛上,这座戴荆棘王冠的雕像,忽然颤抖起来。 祭坛的更远处,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城邦,城邦就是巫神教的总部。 这座城邦叫“靖山”,山名便是城名,靖国的国名也来源于这座竖立着祭坛的高山。 在巫神不显于人间的当世,大巫师便是巫神教最高领袖,巫师体系的一品:大巫师! 当代大巫师叫萨伦阿古,是一位从遥远古代便存在的顶级强者。 初代监正还没有专职的时候,身份是这位远古强者的弟子。 萨伦阿古的形象是一位披着斗篷,戴着兜帽的老者,他没有住在靖山城里,那座高耸巨大的巍峨宫殿里。 而是在靖山的山脚修了一座草屋,养着一群羊,每日清晨,靖山城的巫师们就会看见这位伟大领袖,唱着山歌,在朝阳初升的背景里,赶着一群羊上山。 萨伦阿古摘下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参酒,满足的啧啧两声,然后握着赶羊的树枝,在地上轻轻一点: 一名同样裹着袍子,带着兜帽的巫师出现在树枝点过的地方。 “伤势复原了吗?”萨伦阿古笑眯眯道。 伊尔布点点头,声音低沉:“大巫师,那位出现在楚州的神秘强者,究竟是何人,我推算不出他的来历。” “你推算得出来,你就是大巫师了。” 萨伦阿古慈眉善目:“不用搭理他,那是佛门需要头疼的人物。我们要面对的是魏渊。刚才巫神传下法旨了。” “巫神终于能透出力量,影响现实了?”伊尔布惊喜道。 萨伦阿古没有回答,张开手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玉扳指,道:“去告诉靖国的小家伙,三月之内,踏平北境。” 待伊尔布离开后,萨伦阿古看了眼遥远的祭台方向,嘀咕道: “让我去大奉京城找那徒孙的麻烦大奉境内,我可打不过他,头疼。” 这一口气叹下去,阳光明媚的靖山城,瞬间一片阴云笼罩,刮起狂风,电闪雷鸣。 也是这样的早晨,黄仙儿和裴满西楼乘坐马车,如约来到许府门外 慵懒妩媚,脸蛋精致如刻的黄仙儿舔了舔嘴唇,兴奋道:“我迫不及待想见一见传说中的许银锣。” 裴满西楼手里握着一卷书,笑道: “谈判已经结束,我们见完许七安就要离京了。靖国铁骑配合无双,战术强大,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他。至于你嘛,就当一个赏心悦目的花瓶。能不能把他拐上床,看你自己本事。” 黄仙儿舔了舔妖艳红唇,笑道:“这男人啊,鲜少有不好色的,不好色通常是因为女人还不够漂亮。 “而越好色的男人,我越有手段对付,别看他威风八面,若真上了床,也只能哭着求饶,喊我一声姑奶奶。” “你要有本事,把他拐回北方都随你。但在这之前,不要妨碍我的正事。”裴满西楼淡淡道。 黄仙儿玩着指甲,收敛媚态,啧啧道:“我就说嘛,你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甘心输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这几天我打探过了,许七安虽是绝世诗才,却从未在兵法方面有所建树。我怀疑那本兵书是魏渊写的。所以我想拜会他,试探试探。当然,如果他真的是那本兵书的作者” 裴满西楼顿了顿,微微握拳,语气有些激动,有些渴望: “我想向他请教几个问题,问一问北方战事该如何破局,这样的兵法大家,往往一个点子,一个想法,也许就是战争成败的关键。” 黄仙儿撇嘴:“哪有这么夸张。” 马车停了下来,两人掀开车帘,跃下马车。 在门房老张的带领下,黄仙儿跨入许府,左右顾盼,笑吟吟道:“还不错!” 这段时间来,她随着裴满西楼在众京官府中奔走、应酬,见过太多豪宅府邸,许府的规模和建筑,大抵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程度。 走过青石铺设的道路,前方是一座外观大气,两侧檐角飞翘的建筑,正是许府会客的外厅。 黄仙儿眼睛猛的一亮,她看见一位穿黑色为底,缠绕金丝银线长袍,悬挂华丽配饰的男子,站在外厅的门口。 此人五官如刻,充斥着男性的阳刚,却不又不显粗犷,细看的话,会发现其实很俊美。 只不过他锐利的眸子,强健的体魄,小麦色的肌肤,让他与俊美的堂弟显得截然不同。 没让我失望,仅是这副皮囊,就值得姑奶奶好好怜爱黄仙儿笑容不自觉的妩媚起来。 许七安已经在会上见过他们,因此只是扫了一眼,没有多做打量。 嗯,黄仙儿这妖女还是一如既往的骚!他心里嘀咕着,表面温和,笑道:“两位,屋里请!” 他只是轻飘飘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流露出男人常有的垂涎和惊艳,可是我和他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这肯定不是我魅力不够,而是许银锣这个人,要么对美色有极强的抵抗能力,要么京城里流传的,关于他与教坊司花魁的风流传闻,其实是他刻意的伪装聪慧狡黠的黄仙儿留意到了这个细节,默默记在心里。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预示着许银锣这个人,非一般男人,勾引起来颇有难度。 这样不是更有趣么,如果勾勾手就能滚上床,那也太没挑战性了听说在京城不知道多少良家女子仰慕他。 嘿,姑奶奶要睡大奉最出彩的年轻人! 要把京城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男人勾搭上床! 试想,大奉最出彩的年轻人,大名鼎鼎的许银锣,京城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对象,却被她一个外族人勾搭上床,这是多么解气,多么爽的一件事。 既是对京城女子心态上的碾压,回族里也能在姐妹们面前吹嘘,羡煞那群小狐狸精。 许七安引着两位妖蛮使者进了厅,吩咐下人奉上茶水,他端坐在主位,打趣道: “明知皇帝和我有过节,你们还来拜访,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因为这两位是妖蛮,所以他提前告诫过家里女眷,今天不要跑外院来。 裴满西楼出于礼节,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茶,同样笑容满面的打趣: “你和大奉皇帝的恩怨,早就人尽皆知,我倒是很好奇许银锣会如何应对。” 许七安笑了笑,没有回应,只是说道:“我早已不是银锣。” 裴满西楼点到即止,转而说道:“当日会上,看了许公子的兵书,如醍醐灌顶。事实上,在下对许公子慕名已久。” 黄仙儿嫣然道:“奴家对许公子,也是仰慕已久呢。” 她声音娇滴滴的,说话像是在撒娇一般。 对于这位狐族美人的搔首弄姿,许七安视为不见,面带微笑: “裴满公子的才华,同样让我震惊。没想到外族会有一位如此惊才绝艳的大儒。你用自己的才华,赢得了大奉的尊重。” 黄仙儿嘟着嘴,娇声道:“那奴家呢,奴家就没有赢得公子的尊重么?” 你?你用狐族肥美的海鲜赢得了官场sp的尊重许七安心里吐槽,对于这种撩拨性质的搭话,仅是微微一笑。 狐族的狐女,如今在大奉官场获得一致好评,京官私底下没少谈论,连许二郎都听说了,闲聊时与大哥提及。 “但即使是我,面对靖国的铁骑,也感到分外棘手。我神族铁骑彪悍,这是九州皆知之事。但匹夫之勇难成大器。”裴满西楼感慨道: “此次拜访,西楼是来向许公子请教的。” 向我请教?我只是个搬运工而已,孙子兵法不是我写的,是孙子写的,书名不是讲的很清楚了么你一个精通兵法的大儒,向我请教? 许七安心里疯狂吐槽,表面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笑:“我在兵书里写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听到他的回答,裴满西楼嘴角笑意扩大,对这位许银锣的水平有了初步的认同,缓声道: “是我太焦急了,嗯,靖国有两种骑兵,一种被称为火甲军,因身上材质特殊的铠甲成名。他们的坐骑是独角鳞兽,优质战马和靖国一种叫怪兽za交培育的品种。 “此兽耐力可怕,鳞片防御力惊人,头上的独角配合冲锋时,无往不胜。即使是蛮族最强的重骑兵,遇见他们,也不敢说必胜,而火甲军足足有四万。” 四万异兽组成的重骑兵,难怪可以横扫妖蛮许七安心里暗暗惊讶。 裴满西楼继续道:“而他们的轻骑兵同样不容小觑,奔掠如火,在重骑兵冲锋过后,轻骑兵负责收割散乱的敌军,两者配合,所向披靡。 “而且,北方大多都是平原地势,不像中原,山川河流密布,找好地势,就能有效遏制靖国骑兵。请问许银锣,我北方神族,该如何应对?” 我特么怎么知道,要是我的话,直接a上去了,管他那么多呢许七安脑海里忽然闪过许二郎的稿子,顿时笑了起来,道: “如果是大奉的军队,在北方面对这样的铁骑,只需要用火炮和车弩轮番轰炸便成。” 裴满西楼摇头道:“因此,靖国有轻骑兵,奔行速度极快,只要分散阵营,抗住前两轮轰炸,就能摧毁大奉的火炮军团。” 许七安道:“两个方法,在火炮兵百步之外,架设铁刺鹿砦,或挖掘陷马坑。只需要用拳头大主管刺入地面,挖出相应大小的深坑,就能有效遏制骑兵的冲锋。 “轻骑兵不比重骑兵,无法视若无物,冲锋速度一旦遭遇阻碍,又得多挨几轮火炮、车弩。呵呵,兵无定式,没有地形优势,就要学会自己创造优势。” 陷马坑、设鹿砦我也有类似的计策,而现在,如何在平原里制造“地利”的方法,又多了两个裴满西楼眼睛一亮,默默记下来,而后笑容深深: “许公子有所不知,靖国,同样有火炮和车弩。据我所知,这些都是你们大奉的前兵部尚书输送给巫神教的。仅仅只是马坑和鹿砦,怕是难以对付靖国骑兵。” 尼玛,怎么不早说?不只是来请教的,你还是来砸场子的吧许七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这个裴满西楼不单是来请教的,还是来试探他深浅的,因为在会上被自己“一击致命”,心里不服气? 还好我昨晚看了二郎的一些策略许七安呵呵笑道:“妖蛮两族的骑兵不正要派上用场了么。” 他灵活的转换思路,把妖蛮军队拉入阵营,填补己方战力弱点。在许二郎的构思里,本就把妖蛮的军队也计算在其中。 裴满西楼仿佛在抬杠:“这样的话,顶多是势均力敌。” 许七安摇头:“若是大奉和妖蛮联手,胜算绝对是碾压靖队的,即使他们也掌握着一定数量的火炮。兵种越多,可操作的空间就越多。 “呵,我给你举一个小小的例子,听说蛮族金木部的每一位勇士,都养着一只异兽天狼,是十二部里唯一的飞兽军。另外,金木部的勇士擅射。” 裴满西楼有些失望:“金木部的飞兽军虽然擅射,但箭矢难以突破火甲军的铠甲。一部分高手或许可以做到,但在大型战场上,杯水车薪。” 许七安笑了:“裴满兄头脑还是不够灵活啊,为什么一定要指望箭矢造成伤害呢?既然贯穿伤害对火甲军无法构成威胁,我们何不换一种方式。比如,在箭矢上绑上火油。 “重骑兵甲胄难脱,一旦沾上火油,烈火熊熊,只需片刻就能烧红甲胄。扑又扑不灭,脱又脱不下来。届时,他们引以为傲的重甲,就成了最致命的破绽。” 裴满西楼微微动容,再难保持平静,低声自语: “是啊,既然箭矢难伤,那为什么不尝试火攻呢。重骑兵的铁甲难以独自脱下,一旦沾上火油,他们就算不死,也会烧成重伤。金木部的飞兽军居高临下射箭,火甲军躲也躲不开,可行,完全可行” 他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就像被绝世高手开窍了一般。 “许公子不愧是兵法大家,擅长利用兵种、工具,与我的兵道不谋而合。这一番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可惜神族之中,精通兵法之人太少。 “若早点有人能和我探讨,也许,也许早就想出这一招。我神族又何必如此狼狈。” 即便是不通兵法的黄仙儿,也想明白了这一招的妙处。 她看向许七安的目光,多了一抹欣赏。 不再是纯粹的艳,对这个男人,她心里升起了些许纯粹的欣赏,雌性对雄性的欣赏。 裴满西楼喝了一口茶,借此压住内心的激动,同时,他有了更“贪婪”的想法。 趁着双方谈兴正浓,而许七安也没有藏私的想法,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多从这位一代兵法大家口中套取更多战术? 比如,他理想中的,可以一击必胜的战术。 裴满西楼现在已经完全相信,那本孙子兵法就出自许七安之手,货真价实。 “此计虽妙,但这次巫神教来势汹汹,并非只有靖国铁骑而已。否则,以烛九大妖的实力,即使受了伤,也不至于让那夏侯玉书如此猖狂。 “靖团中有一位三品巫师,四品巫师数量不少,他们能操纵尸兵,能大范围激发人兽的气血,使其短暂的战力飙升。 “这次是靖国铁骑如此凶狂的原因,许公子见多识广,应该知道,战场是巫师的主场。一位三品巫师在战场中的作用,要胜过一位三品不灭之躯,在下斗胆,想问一问,有没有直击要害,一锤定音的战术?” “不灭之躯”是三品武夫的名称。 过分了啊,你还想要一锤定音的战术? 你这是小母牛跳伞,牛逼上天了啊许七安心里吐槽,扫了裴满西楼和黄仙儿一眼,发现他们脸色严肃,目光专注,似乎真的以为他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大战术似的。 二郎的“稿子”里可没有这种战术他心里嘀咕着,想着随便聊几句,然后委婉的叹息一声,说自己无能为力。 台词都想好了,就说战场瞬息万变,岂有纸上谈兵,就能解决的事儿? “靖国兵力如何?共有多少骑兵,多少火炮,多少步兵?”许七安问道。 “山海关战役时,火甲军的数量达到五万,但都在那一战中折损殆尽。这二十年的休养生息,我估计火甲军不可能超过五万,因为不管是骑兵的素养、战兽的培育,都是千里挑一。极难培养。 “至于轻骑兵,数量反倒不多,靖国为了养火甲军耗尽财力,再难养更多轻骑兵了。事实上,轻骑兵的存在是为了一定程度的弥补火甲军的短板。如今八万轻骑兵皆在北方作战。” 靖国的所有财力都用来养战马了啊许七安端着茶喝了一口,道:“我知道了。” 他正要说出准备好的台词,打发走这个蛮子,忽然一愣,刚才的对话,幻灯片一般的闪过。 靖国最多四万重骑兵,轻骑兵倾巢而出,在北方与妖蛮作战 三十六计里,一个计策突然跃上心头。 他放下茶杯,面带沉稳微笑的扫过两人:“为什么不尝试偷袭靖国国都呢。” 手边的茶杯不小心碰在地上,裴满西呼吸猛的急促起来,以致于胸膛剧烈起伏。 ps:这几天要参加活动,没时间码字,我尽量保持单更吧。到21号应该结束,22号肯定恢复了。 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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